沈医生,“司恋醒过来就没事了,我担心阿夜有事。”辛平十分不解,“战总能有什么事?”沈医生抬手戳了戳他的榆木脑袋,“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别说生个孙子给我抱抱,女朋友都没有,我跟你这呆子说了有什么用。”辛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沈医生,“谁让你问的?”...
战南夜抱着司恋走出成瑞大厦,门口所有的保镖以及警察在看到他眉目之间那浓烈的杀意之时都没敢吭声。
两群人自觉地退到两边,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抱着司恋上车,吩咐司机,“去战氏医院。”
沈医生快速检查司恋的情况,很快发现司恋手臂上的针眼,“阿夜,你看。”
这个针眼,让战南夜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要她没事。”
“你别担心,司恋不会有事的。”沈医生拿出一支活血化瘀膏,“司恋被注射的什么,要去医院取样检查才知道。你把司恋放下来,我先给她脸上的伤上药。”
“我自己来。”战南夜将司恋牢牢控在怀里,仿佛抱着的是稀世珍品,一旦他松手,她就会从他指尖溜走。
他用指尖勾了些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司恋脸上的淤青上。
当涂抹她脸上那几根清晰的手指印时,昏迷中的司恋还是疼得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疼,他心脏也跟着疼……
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并且坐稳这个位置,过程远比别人想象的艰辛千万倍。
这些年,有无数人对他使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大多数时候他能化险为夷,也有防不胜防而受伤的时候,但是他从来没有怕过。
有一年在美国,有人买凶想置他于死地,他被十几人围堵,子弹穿过他身体时,他都没有害怕过。
他甚至觉得不过就是中了一枪,没什么大不了,伤口缝合之后还去参加了一场会议。
但是今天他怕了!
当他从手机通话中知道司恋出事,当他不知道她被什么人绑架,当他找不到她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恐慌就像毒药一般浸透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体会到了濒临死亡般的窒息。
“司恋……”沙哑的两个字,从他喉咙滚出,同时他微微加大了搂着她的力道,“相信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你分毫。”
“阿夜,到了。”沈医生唤他一声,没得到回应,只好继续,“阿夜,到医院了,先把司恋放移动病床上吧。”
“司恋”两个字将战南夜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他抱着司恋步入医院。
全医院各个科室最好的医生都聚齐了,只因为战南夜一句,“她若出现什么差池,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他说话时的神情以及语气,不但让所有人都相信司恋但凡有事,他们都会滚蛋,甚至觉得战南夜能把医院都炸了。
取样,检验,一气呵成,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但是结果出来也需要一些时间。
这期间战南夜守在司恋的病床前,寸步未离。
“战总,检验结果出来了。”沈医生拿着化验单冲进病房,“林大为给司恋注射的药类似一种迷|药。这种药一针筒就能致人昏迷,昏迷后经历过的一切都不会记得。如果用量过大,还有可能致人死亡。庆幸你去的及时,司恋抢救及时,她不会有危险了。”
沈医生觉得很庆幸,至少司恋平安救回来了,战南夜却一点都不觉得庆幸。
如果他这个丈夫称职,根本就不会让妻子陷入这种危险之中。
他说,“你退下吧。”
沈医生刚走,辛平就来了,“战总,林大为交代是因为司恋抢了您助理一职,他心生怨恨才会报复司恋。我刚刚去查过了,真正原因是林大为追求过司恋,被拒绝之后,他便一直找司恋麻烦,助理这事只是导火索。” “他追求司恋?他也配?”战南夜冷笑了一声,“你这边继续跟进,一定要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 “是。”辛平又说,“林家的林江和林舒远都来了,您要不要见他们?” 战南夜没再应话,辛平懂他的意思,默默退出了房间。 …… 与此同时,远在瑞士的尹素衣又接到顾兮兮打来的电话。 她刚练完瑜伽,身子有些累,本不想接,但想到国内时间是晚上十二点,顾兮兮要睡美容觉,不会这么晚睡,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有急事。 果不其然,她接通就听顾兮兮说,“尹姨,我刚听我哥说南夜哥哥那边出大事了。” 尹素衣喝完一杯柠檬水,方才问道,“何事?” 顾兮兮说,“林家旁系亲属林大为绑架了南夜哥哥的挂名老婆。具体细节我们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南夜哥哥很生气,林家的面子都不给。” “林家的面子?”尹素衣笑了笑,他连亲生父母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区区林家。 顾兮兮,“反正事情挺大的,我跟尹姨您说一声。” “知道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改天再聊。”尹素衣挂了电话,招手唤来权树,“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林大为又没得手。” 权树,“夫人,那我再去想办法。” 尹素衣,“你也见过那女人,你说说看,阿夜那样一个绝情绝爱的男人,怎么就被那女人迷住了?” 权树说,“夫人,我想过这个问题,与其说战总被人迷住,不如说战总就是对那人负责。您最清楚战总的性子,一件事情,他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婚姻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一样。他既然答应老太太结婚,那肯定就要对他的妻子负责。” “真是这样吗?”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尹素衣真不敢说有多了解他。 当年战氏危机,战家所有人都以为战氏大权要旁落之时,还未成年的战南夜站出来,以雷霆之势,收复了战氏大权。 那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包括她这个做母亲的。 权树点头,“我认为是这样。” 尹素衣不屑地笑了笑,“他们战家人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什么基因都有,有野心、有抱负等等,就是缺少对妻子负责这一项。正如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负责。” 权树又说,“先生对您不负责,几十年来对那个女人却是呵护有加,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负责。” 尹素衣脸色一冷,“你还替他说上话了。” 权树急忙解释,“夫人,我不是想替那人说话,就是不想您为这些事情难过。先生的心思从来不在您身上,您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你们这些年都是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这是事实,也是大家所知道的,权树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尹素衣难堪。 “难道我就要这样认输了?”尹素衣是清楚自己无法得到丈夫的心,更加无法掌控战南夜的命运,只不过不愿意认输罢了。 权树,“夫人,属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尹素衣幽幽地看向窗外皑皑白雪,“想说就说。” 权树,“战总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身体里流淌着您的血液,无论他跟谁结婚,无论他对那个女人有多好,都不能改变他是您儿子这个事实。您又何苦如此这般折磨自己。” “呵,我是在折磨自己吗?”不,她不是折磨自己,她只是见不得战家越来越好,见不得每个人都过得比她自在,而他们尹家一日不如一日,早就没落了。 她不愿意认命,但是事实又让她不得不认命,“罢了,既然我不是阿夜的对手,那我就认命吧。但是那个叫司恋的女人,她永远别想得到我的认可。” 权树没再接话,不过心中十分明白,战南夜领证结婚都没有跟尹素衣说过,她接不接受他的妻子,他怕是一点都不在乎。 窗外,雪越下越大,屋内暖烘烘的暖气似乎都无法驱走尹素衣心底的冷意。 …… 香江医院。 眼看天都快亮了,战南夜还守在司恋病床边寸步不离,沈医生有些担心,思虑良久她还是推门走进病房,“阿夜,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看着司恋。” 战南夜没应,他双眸之中似乎只有病床上的司恋,外界任何声音都进不了他的耳,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沈医生叫了两声没得到他的应答,她又不敢把他拎出去,最后还是她自己乖乖退出病房。 辛平在病房外守着,见沈医生垂着脑袋出来,“妈,司小姐没事吧?” 沈医生,“司恋醒过来就没事了,我担心阿夜有事。” 辛平十分不解,“战总能有什么事?” 沈医生抬手戳了戳他的榆木脑袋,“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别说生个孙子给我抱抱,女朋友都没有,我跟你这呆子说了有什么用。” 辛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医生,“谁让你问的?” 辛平无辜极了,“我是想知道您为什么担心战总。你要是知道什么要及时跟我说,我这边好早作安排。” “这件事情你帮不了忙,得他自己过这道坎。”沈医生丢给他一记大白眼,“阿夜动感情了,他喜欢司恋。” 辛平,“他喜欢司恋为什么有危险?司恋是他的妻子,对他又没有什么企图,他喜欢司恋再正常不过。” 沈医生又想敲他,“他喜欢司恋,喜欢到因为司恋而失控,这就不正常了。你想想今晚,他得知司恋被人绑架后,那眼神有多恐怖。站在他那个高度的人,一旦有了软肋,是不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情。” 辛平倒没有想那么多,“您放心,今日是个意外,以后战总绝对不会再让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医生气得吼他,“你都说了今晚是意外,那你敢保证以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意外?” 辛平,“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医生,“我就是担心阿夜,担心他被人控制,担心他失去理智。他可以对司恋好,可以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司恋,但是他不能为了司恋失去理智、不顾自身安危。” 辛平,“有我在,谁能近他的身?” 沈医生,“……” 刚刚她的话真是白说了,她就不该期望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能明白她的意思 …… 病房内,受药物控制昏迷不醒的司恋突然抽搐了两下,嘴里喃喃道,“杭川……” “我在,我一直都在。”战南夜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轻柔地将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拨弄到耳后,“司恋,杭川一直都在,你别怕。” 她张张嘴,又吐出一串数字,“2020321……”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跳楼女孩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收集证据,一定会将林大为绳之以法。”今晚若不是司恋给了他这串数字,让他第一时间查到两年前的坠楼事件,他没有那么快找到她的准确位置。 倘若他再晚几分钟时间到,后果都不堪设想,是她机智的反应救了她自己。 或许听到了战南夜说的话,司恋蹙紧的眉头慢慢展开,她睡得比之前安稳了不少。 这一睡,司恋睡到上午十点才悠悠醒来。 她感觉到有人一直陪在她病床边,一步未曾离开。 陪在她身边的人时不时喂她喝水,时不时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以后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病床边是战南夜时,双眸之中难掩失望,“战总,怎么又是您?” 司恋明明记得来救她的人是杭川,昏迷前还有听到杭川跟她讲话,怎么醒来后他又不见了? 见她醒来,担心得一夜未合眼的战南夜悬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回到心房,“不是我,你想是谁?”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晚熬得他嗓子都哑了。 司恋撑着床头坐起来,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想看的男人,心中又增添了几分失落,“战总,您什么时候来的,您有见到杭川吗?” “他……就是我,我就是杭川。”战南夜又有冲动想要告诉她实情,但还是没有勇气,面对死亡都不曾害怕过的他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他照顾了你一晚,刚走。” “他又是照顾了我一晚才走的吗?”司恋失望地收回找寻的目光。 杭川冒险救她于水火,为什么就不能等她醒来呢? 到底是他不想见她,还是他以为她还不想见到他? 不管怎么说,她和她目前还是合法夫妻,他总是躲着不见面怎么行。